黑王子生日快樂
去年七月一開始,聖女之子就跑到烏波斯的黑湖去玩了大半個月,回來後發現自己「正好」錯過某人的重要日子。
「你今年也打算忘記嗎?」布列依斯把牆上的相框拿下來擦乾淨,雖然他上禮拜才做過同樣的打掃工作,
「不叫”也打算忘記”吧?我去年真的不是故意的。」抬頭看著布列依斯,木頭人偶試圖辯解,「還不是因為天氣太熱,我才不知不覺玩了這麼久。」
「把那天忘得一乾二淨是事實,對吧?」
「……對。」總算冒出了些許罪惡感,他低著頭,「欸。」
「怎樣?」停下手上的工作,布列依斯彎腰看著聖女之子,
「古魯瓦爾多會不會很難過啊?」
「這種小事情他應該不在意吧?」布列聳聳肩,「我知道的古魯瓦爾多不是這種人。」
「我是說,全部。」
「全部?」
「你也知道家裡後來多了很多人,跟以前只有我和王子的時候差很多。」
在最一開始的時候,這棟大房子裡頭只住著聖女之子和一位戰士。但是他回想起來,即使宅邸如此空曠,生活如此單調,聖女之子的內心卻從來沒有寂寞的感覺。
因為古魯瓦爾多也在。
或許黑王子沒有「陪伴」這樣的想法,可是對於只擁有一片虛無未來的聖女之子而言,只要能在第二天天亮時還看見古魯瓦爾多睡死在自己的房間,那麼這一天的開始就是有意義的。
明明是如此重要的夥伴,聖女之子卻因為家中來了愈來越多戰士,加上前進的道路越來越艱難,他和黑王子的互動也慢慢減少。
宅邸變得很熱鬧,領導者與這位戰士卻好像被人群隔開似的,離得越來越遠。
「然後我到家裡來之後,你就把那傢伙丟給我照顧,自己跑去貼在別人屁股後面。」布列依斯毫不留情的說,「尤其是那個……」
「你說我該怎麼辦!」哭著一張臉,他抱住布列的大腿,「古魯討厭我了。」
「討厭應該還不至於,只是確實會有點落寞吧。」從一整牆的相框,布列依斯拿下一張黑王子和聖女之子的合照交給他,那是好久以前拍的。「這張照片的備份他還放在書桌上,到現在。」
「咦?」聖女之子緊緊抓住相片。他看著布列依斯溫柔的笑容,自己卻好想哭。
當天。
「王子殿下!開門!開~門~!」
早上十點的時間,聖女之子還不等古魯瓦爾多自己醒來,就跑到他的房間外敲門大吼。但是撞了好久都沒有人回應,聖女之子乾脆直接破門而入。
一大一小兩條人影看見古魯瓦爾多睡眼惺忪呆坐在床上,他們「咚!」的一聲,立刻單膝跪在王子的床旁。
「木頭人跟威廉,你們在幹嘛?」看見他們奇怪的舉動,加上兩個人頭上都綁著又大又可笑的蝴蝶結緞帶,古魯瓦爾多雖然困惑卻不太在意的樣子,
「恭祝王子殿下生日之喜,微薄小禮不成敬意!」聖女之子大聲朗誦,
「生日……哼,這次你倒是記得要送禮物了。」他說著,臉上露出了好像是冷笑的表情,
「啊,這是上等的威廉少佐,不管殺幾次都殺不死,是練習解剖和刀法的好幫手。」劈里啪啦的,木頭人開始用推銷的語氣說起話來,「他身兼隆玆布魯王民軍大隊長,在聚眾造勢時也有很好的效果。」
「威廉本來就住在家裡,這種東西當作禮物也太寒酸了吧?況且說到王民,你今年人氣投票居然只投了我六十幾票?」古魯瓦爾多伸出腳往他頭上一踩,「別以為我不知道。」
「嗚喔,王子殿下請踩……」一陣心虛自心底湧上,「這、這這,我,小的願意以死謝罪!」
「免了,你死了我也沒有好處。」擺擺手,王子臉上帶著難以被察覺的微小笑意。
但聖女之子確實發現了那自然而不做作的情緒。
這就是他想看到的,對於聖女之子而言,沒有什麼事比古魯瓦爾多的笑容還要令人開心。
「幹麻笑成這樣?」看見他臉上的詭異傻笑,讓古魯瓦爾多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,
「因為看到讓人很高興的東西。」聖女之子說:「一直以來,都沒機會和你說聲謝謝。」
王子殿下,生日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