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古魯X雪莉】Deal with the Devil
幽暗的房間只有幾根點燃的白蠟燭照明,地上描繪著詭異的圖騰,一群人像是祝禱般念念有詞,身著厚重的斗篷看不清臉孔,燭光忽明忽滅更添幾分弔詭,原本只是站著的人們,突然開始繞著圖騰轉,不知名語言的低喃聲隨著轉圈數的增加放大,旋轉的速度也愈加增快,忽地眾人整齊劃一的跪倒在周圍,像是在膜拜一般。
跪拜的動作持續著,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率先起身,從角落拖來一袋略顯沉重的麻袋,粗魯的割開麻袋口,一位少女被黑布蒙著眼口,手腳也都被麻繩給綁住,男人先是將少女拖到圖騰的正中央,鬆開少女的束縛喃喃念了幾句咒文,舉起手中的小刀很狠的劃開少女的頸子,噴灑而出的血不是鮮紅色而是詭異的綠,濺到鮮血的男人楞了楞神,忽地慘叫。
男人手中的小刀不知道何時消失,竟硬生生插在自己的眼球上,「很痛吧?因為你破綻百出嘛!」少女歪了歪頭一派天真無邪的笑著,拔出男人眼球上的小刀,又在男人的胸口補了數刀,直到男人斷氣,周遭的人群更是嚇得落荒而逃,「不需要害怕喔,反正總有一天都會死的。」
「死亡也不錯,可以得到安寧。」一道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少女耳畔響起,少女機警的轉身和來者對峙,男子面無表情的盯著少女,「祭品的要求是處女血……」一瞬間貼上少女的身後,雙手牢牢的禁錮住少女,宛如品味美酒般,男子低垂眼簾嗅著少女的頸窩,伸出鮮紅的舌舔舐綠色的血,男子像是滿意極了瞇起眼,鬆開少女用姆指擦去沾上唇瓣的綠色血液,塗成一抹魅惑的色彩。
能實現任何願望,代價是靈魂?少女眨著琥珀色的眼,托著腮瞧著在一旁椅子上打盹的惡魔
,話說回來自動人偶有靈魂嗎?自動人偶的體液也可以算是祭品?「吶,古魯瓦爾多你要怎麼證明自己是惡魔?」少女興致勃勃的問,惡魔聞言打了個呵欠,彈了個響指,尖角便從頭上冒出來,「這樣滿意了嗎?」,少女像是困惑的皺了皺眉,「總覺得少了點甚麼?」
惡魔邪魅的笑了下,站起身推開窗子一把拉起少女,舒展開背後的黑色羽翼,古魯瓦爾多一振翅便朝天空飛去,強大的風壓吹亂了他們的頭髮,晚風的溫度十分宜人,鳥瞰街道的燈火闌珊,少女驚奇的睜大雙眼,忍俊不禁,眼看懷裡的少女雀躍不已,古魯瓦爾多也不禁莞爾,鮮紅色的眼流轉幾分溫柔,加重幾分拍翅的力道帶著少女升騰。
天空上層的氧氣稀薄,但不需要呼吸的自動人偶並不擔心,眼前雲霧繚繞彷彿置身在雲海,就連髮梢都沾上些許水氣,銀盤似的月掛在眼前,宏偉的令人屏息,「抓穩。」少女輕輕的點頭表示聽到古魯瓦爾多的叮嚀,俯衝開始,重力加速度的壓力令少女向惡魔的懷裡窩,下降到一定程度古魯瓦爾多展開寬大的羽翼,無聲的滑翔,少女緊緊的抓著惡魔的衣襟,一雙目若懸星的眼倒映著四周的景色。
文靜的少女一反常態的興奮,神采奕奕的表情難得一見,古魯瓦爾多看著心情都像沾上了蜜,甜甜的在心頭,「真美!古魯瓦爾多,我從來不知道俯瞰是這樣的美!好想能夠一直看到這景色!」少女甚至興高采烈的抓住惡魔的衣襟,古魯瓦爾多寵溺的拍了拍少女的頭,「……在妳許下願望之前,想看幾次都行。」
「這次的地點?」惡魔饒有興致的看著少女手裡的文件,少女點頭「上次是潛入調查邪教團體,這次是殲滅。涉及太多犯罪,受害者多如牛毛,這個團體沒救了。」少女伸了伸懶腰,隨口的問「古魯瓦爾多要去嗎?」,惡魔欣然同意。
噗的一聲,利刃毫無窒礙的刺穿敵人的胸膛,古魯瓦爾多抽出劍甩去殘留在上面的鮮血,表情倒是十足的愉快,「不愧是惡魔呢。」身旁傳來少女的揶揄,惡魔不以為然,瞧著少女腳邊各個一刀斃命的屍體,「比起惡魔殺了更多人的不是雪莉小姐嗎?」古魯瓦爾多一臉壞笑,「所以惡魔大人連一介平民都比不過囉?」雪莉不甘示弱,「那麼雪莉小姐介意來場競賽嗎?」「樂意之至。」
兩人互不相讓,殺得敵人鬼哭神號,「呼……沒料到居然平手呢……」兩人背靠著背坐在屍堆中央,染血的少女靜靜閉上眼彷彿在默哀,感謝你們讓我們相遇,但是對不起呢,你們還是得向很多人贖罪,「古魯瓦爾多,我有個願望……」惡魔轉過身,一手掩住了雪莉的嘴,「噓──別說。」
雪莉翻閱著陳舊的書本,每一頁都泛黃的厲害,這是一本關於惡魔契約的記載,說起來他們之間的契約本來就是意外成立的,雪莉噘起嘴,自那天起古魯瓦爾多老是躲著她,儘管兩人只有短暫的相處,雪莉卻覺得心裡有很大一塊空空如也,不曾嚐過的寂寞滋味每夜反覆咀嚼。
一向嗜睡的古魯瓦爾多,近日輾轉難眠,惱的是多管閒事的自己,慶幸的是制止少女的自己,兩種極端的情緒不斷拉扯,無法平衡的天秤晃呀晃的頭疼愈裂,嘖的一聲又是無法入眠的夜。
渾渾噩噩,算是初次體驗被情緒左右的自動人偶,完全不在狀態,接下的工作總是頻頻失誤,於是被命令休息一陣子,但休息的日子不長,高層頂不住人力左支右絀的窘境,還是召回雪莉執行任務,儘管高層篩選過後的任務危險係數較低,可是高階任務所謂的安全也只是相對之下罷了。
閃神的瞬間雪莉露出了空隙,原本倒地不起的魔物奮力一搏,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雪莉,具有腐蝕性的唾液發出嘶嘶的溶解聲,穿透腹部的利牙死咬不放,血賤的四周都是,乾脆就這樣結束好了,雪莉自暴自棄的想,「真是不能讓人放心。」古魯瓦爾多抽出長劍一舉將魔物的頭顱砍了下來,挺拔的背影在淚水中模糊,朝思暮想,卻哭得連好想見你都說不出來。
被抱在懷裡的雪莉,抽抽噎噎的抵著古魯瓦爾多的胸膛,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「我想你了。」聲音被埋在胸口悶悶的,卻直接傳遞到胸腔下的心臟,血液的鼓動喧囂不已,惡魔垂下眼睫「我也是。」
他們是沐浴在陽光下起來的,純白的床單被晨曦曬的暖哄哄的,兩人不約而同的醒來,相視而笑,「古魯瓦爾多我有個願望……」接下來的話被古魯瓦爾多的唇給堵上,「噓、我知道。」我會陪妳一輩子。